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段长暮瞳孔猛地一缩,当即便下令道:“你们都出去。”
知道段长暮是想亲自照顾苏平河,望舒急坏了:“这如何使得?”
“本侯的话也不听了?”段长暮神色一凛,“左右药方已经找到,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
望舒无奈,只好跟方蝉衣退了出去:“方大夫,您可千万得抓紧时间把药研制出来啊……”
方蝉衣神色凛然:“放心,方某不会拿公子的性命开玩笑。”
苏平河觉得自己口干舌燥,头昏脑胀,想要开口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声,眼泪都急得流了出来。
段长暮拧干帕子帮她轻轻擦拭着额头,紧锁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。
“等沧州的事处理完了,我就带你回京。”段长暮喃喃道,“你这样的身子骨,哪里经得住西北的气候?从我在军营里再见到你开始,就没有几日是活蹦乱跳的……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,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,非来受这个罪。”
苏平河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,第一次觉得段长暮原来也有话痨的一天。
她勉强着睁开眼睛,张了张嘴。
段长暮见她眼底一片血红,心疼得不行:“不多睡睡,又醒过来做什么?口渴了?”
苏平河摇摇头,表示自己想坐起来。
段长暮只好将她扶坐起身,斜倚在软枕上。
“你怎么不掩住口鼻?”苏平河听到自己的破锣嗓子在问,“非要把自己也给染上疫症才罢休吗?”
没想到某人竟然点了点头:“是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想跟你同甘共苦。”
苏平河瞪大了眼睛。
怎么,段长暮拿的原来不是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男主脚本,而是个恋爱脑人设?
这一瞬间,苏平河忽然不想跟自己较劲了。
他如此珍爱她,连疫症都不避讳,又岂会因为她是女儿身就厌恶她?
她闭了闭酸涩的眼睛,下定决心开口道:“段长暮……我跟你说……我其实不是个男人……你信吗?”
谁知,段长暮的反应却是摸了摸她的额头:“果真烫得很,都开始说胡话了……”
预料之中的感人画面,或是错愕画面都没出现。
画风开始逐渐离奇。
段长暮竟还暗自嘀咕道:“难道染上疫症会让人产生幻觉?”
苏平河眨了眨眼,呆愣片刻后冲他摆手:“怎么是说胡话呢,我没有说胡话,我是认真的……”
段长暮深深凝望着她,了然地点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听他这么说,苏平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:“你知道什么?”
“我知道,你一直因为我们都是男子的事耿耿于怀,这才会幻想自己如果是女子就好了……”他说着竟然还动容地将苏平河一把揽进了怀中,“平河,没关系的……我早就接受我心悦之人是男人的事实了。”
苏平河彻底呆住了。
她没想到自己做男人竟然会做得这么成功。
所以现在,她要脱光衣服才能证明自己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吗?
古人……能接受还未成婚就坦诚相待吗?
“侯爷,药煎好了。”方蝉衣的声音出现在屋外。
“进来吧。”
段长暮站起身,将床前的位子让给方蝉衣。
方蝉衣端了两碗药进来,一碗递给段长暮:“侯爷也把这碗药喝了吧,医书上有两个药方,这个是起预防功效的。”
段长暮接过药碗仰头饮下,又看着苏平河喝完了药:“怎么样,可感觉好些了?”
苏平河哭笑不得:“哪有那么立竿见影的?”
“喝下去睡一觉应该就会好很多。”方蝉衣帮她盖好被子,“熬药分药都要人手,侯爷去忙吧,公子这有方某守着,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,方某也能第一时间对症下药。”
段长暮点点头,也不再耽搁,转身走了出去。
他前脚刚走,苏平河就捂着脸哀叹一声:“方大夫,我有那么不像女人吗?”
方蝉衣莫名其妙地看着她:“公子姿容秀丽,若是做女子打扮定然风华万千,何出此言?”
苏平河嗫嚅道:“我方才告诉段长暮我是女子,他竟然不信……还以为我在说胡话……”
方蝉衣愣了片刻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:“安定侯……哈哈哈哈……有时候还蛮可爱的嘛……”
苏平河:“……”
“所以……我现在要怎么跟他证明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?”苏平河见他笑得差不多了,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我先前顾虑重重,总是不敢告诉他,谁能想到竟然会这样……”
“我觉得公子不用为此烦恼。”方蝉衣笑停后,轻咳了一声,“安定侯应该很快就会想通的。”
苏平河撅起嘴:“但愿吧……”
她该说的都说了,总不至于当真去他面前脱衣服……
只能等他自己醒悟过来了。
然而段长暮这一离去,又一直忙得脚不点地,每日只来得及匆匆见苏平河一面,说不上两句话又要去忙。
苏平河不禁在心里暗叹。
什么恋爱脑人设,这分明是工作狂人设嘛。
如此又过了三五日,苏平河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七七八八。
扶光特来找她:“二少爷,少主说沧州疫症已经控制,但房屋重建还需要再耽误几日,您身子骨不好,在这恐怕休息不好,命属下先送您回军营。”
其实苏平河这几日一直睡在临时搭建的棚屋里,连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,木板床也比军营里的硬多了,确实睡得人浑身上下没哪里不疼。
但……
“我等他一同走吧,左右也坚持这么些天了。”
扶光笑了笑:“少主说,知道您舍不得他,但他也不想看您为了他受苦。”
苏平河的脸噌地一下红了,心想这人现在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,当着下属的面就这么口无遮拦。
“那我也得去当面跟他道个别吧……”
“不是属下多嘴……少主去的那地方全是灰……二少爷就是去了,也与他说不上几句话。”扶光劝道,“况且,少主这么没日没夜地忙活,不就是为了能尽快与二少爷一起回京复命吗……”
苏平河无奈,知道自己身体还未完全恢复,也帮不上什么忙,只好先跟扶光等人回军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