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在段北乾的介绍下,苏平河知道了田庄主人姓程,人称程大善人。
程大善人确实十分和善,听说萧怀远一行车马都没有带,便主动说自己田庄有送货的马拉车,可以借给他们用。
众人商量片刻后便打算尽早上路,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束草镇的田庄。
萧怀远见苏平河一直跟在段北乾左右,嘘寒问暖的,不免有些疑惑:“你平素就这般热心?”
苏平河笑着搪塞:“尊老爱幼是我行走江湖的座右铭。”
“到底都是年轻人,脚程确实快。”午后不久,程大善人便来报喜,“再走上一个时辰,咱们就能到了。”
萧怀远见苏平河到底还有伤在身,便建议众人先原地休整片刻,吃些干粮喝点水。
苏平河早已累得眼冒金星,闻言也顾不得形象,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。
“老翁的身体倒是好。”萧怀远状似不在意地闲聊,“走了这么久,我们这些常年习武之人都有些疲倦不堪了,您还这般精神奕奕,丝毫不显疲态。”
知道萧怀远定是起了疑心,苏平河忙说:“常年干农活的庄稼人身体能不好嘛。”
萧怀远眼神扫过一脸茫然的段北乾,笑了笑没有说话。
“啊!”
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惊呼。
萧怀远皱紧眉头,循声望去。
“启禀主子,不是什么大事,几条蛇而已。”
萧怀远点点头:“嘱咐他们小心些,仔细辨认,万不可伤了灵蛇。”
苏平河闻言好奇地问:“你说的灵蛇,可是腹部有红色水波状纹路的?”
“你见过?”
苏平河嗯了一声:“我在森林里见过,一大群。”
“你有我的弯刀理应无碍。”萧怀远的口气很是笃定。
苏平河惊叹一声:“我就猜到那些蛇群会退去是因为你的弯刀!究竟怎么一回事?”
“我们大梁发迹于密林,祖先与灵蛇共存了上百年,皇室一直留有用灵蛇王胆汁铸造的灵铁。
“我给你的弯刀就是用这一灵铁所铸,弯刀出鞘,会散发出只有灵蛇能闻到的气味。灵蛇认主,自会臣服于它。”
苏平河惊叹不已,从怀中摸出弯刀:“真没想到这把小小的弯刀这么珍贵,我不是梁国皇室中人,不配拥有它,还是还给你吧。”
萧怀远摆摆手:“不必,我送出去的东西,断没有收回的道理。”
苏平河有些汗颜。
严格意义上说,她这把刀也不算是人家送的……
但眼下萧怀远既然这么说,那便不打算再要回了。
两人正说着话,人群中又有人指着天空中盘旋的灰雁嚷道:“真是奇怪,这大冬天的,怎么不光有蛇,连灰雁都出来了?”
苏平河抬头往天,见此刻的天色远不如方才那般亮堂了,太阳变得一片赤红,镶着金边的云朵移动迅速,时而堆积相拥,时而散作落花状,数只灰雁都在空中翻腾飞舞,确实十分罕见。
她在现代气象栏目中看到过类似天色的科普,似乎预示着大风暴的出现。
萧怀远见她的眉头越皱越紧,心里也染上了几分焦虑。
“怎么了?”
苏平河指着天空说:“云行急,日起晕,飞禽走兽异常活动,应该会有大风暴。”
萧怀远脸色巨变。
他听说过大风暴会将树木连根拔起,地面上的一切,包括房屋,都极有可能被卷上天。
“此话当真?”
苏平河又在周遭查看了一番,最后斩钉截铁地说:“应该没错。树枝渗出汁液,石头潮湿,泥土还散发着腥味,这一切都是预兆。”
“大风暴的波及范围很广,这一代空旷,仅有束草镇有居民。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,通知百姓们尽快转移至地窖。”程大善人在一旁听着,心急如焚地提议道。
萧怀远自然明白个中厉害,莫说束草镇的番麦对梁军来说无比重要,就算没有番麦,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蒙受天灾。
一行人开始全速往束草镇赶。
束草镇是临近边疆的一个小镇,虽然算不得多富裕,但靠着边境贸易,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。
萧怀远等人是军队出身,对于如何下令和指挥百姓疏散颇有一手。
然而束草镇远离更高级别的郡县,即便是镇长,也不可能认识萧怀远这种身份的皇族人士,想要顷刻间让所有百姓都听令,其实算不上多容易。
但好在程大善人在当地名望颇高,在镇长的动员之下,百姓们虽然一头雾水,但还是乖乖听令躲进了各家地窖。
没有地窖的人家则被统一安置到了郑大善人的田庄。
苏平河第一次见到郑大善人的田庄,不由被其庞大的规模给惊呆了。
要知道,她在京城时,李崇安也曾赏赐过她一个百亩良田的农庄,但跟郑大善人的这个比起来,还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“田庄一共有四个大地窖,三个小地窖。应该能安置得下所有人。”郑大善人说,“只是有两个地窖许久不曾开启过,不知道有没有异味。”
“大风暴今晚就会来临,这时候也没必要介意有没有异味了。”苏平河朝郑大善人拱手道,“郑老爷大仁大德,苏某深感佩服。”
郑大善人似乎对这样的称赞早已见怪不怪,也没有过多谦虚,只带着萧怀远一行往地窖而去。
地窖打开的那瞬间,一股阴冷发霉的气味窜了上来。
苏平河走在萧怀远身侧,正是站在最前排的几个人之一,当即就觉察到了不对劲。
“等等!”她拉住正想顺着梯子下地窖的萧怀远,“这地窖里许久未开,只怕里头的气味有毒。”
萧怀远脸色一变:“竟会这般严重?”
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苏平河朝郑大善人问,“可否请郑老爷先用绳子绑一只家禽下去探探路?”
郑大善人赶忙命人捉了只母鸡过来,用绳子绑在它腿上,缓缓送入地窖。
片刻后,众人眼睁睁瞧着绳子不再乱动,将母鸡从地窖中拉出,发现它果然已经晕厥了过去。
萧怀远面上虽然没有太多波澜,心里已经有些后怕:“看来真像阿河说的一样……那我们岂不是不能进地窖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