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不同于苏平河的一惊一乍,段长暮的笑容很是气定神闲:“男人又如何?”
苏平河瞪大了眼睛,像看见鬼一样看着他:“你……你竟然真的好男风?!”
段长暮的脸色颇为坦荡,仿佛承认自己好男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。
“刚开始我也没办法接受……但后来想想也就那样了。”他的眼神始终徘徊在苏平河的脸上,“所以,你慢慢也会接受的。”
苏平河难以置信地盯着他,精神已经濒临崩溃:“这怎么可以?你怎么能好男风呢……”
男主性取向变了,这样书里的主线剧情还怎么走下去?
而且最关键的是,她根本不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啊,也就是说,段长暮严格意义上来讲,喜欢的是身为男人的她……
接二连三的转折叫苏平河难以招架,她捧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说:“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……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”
段长暮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剧烈冲击,破天荒地应允道:“你可以休沐几日好好想想清楚再回答我……我不着急。”
苏平河再度落荒而逃。
这一回的冲击来得比前两回都要大!
接连三日都叫她彻夜难眠。
她一度疯狂地想要去跟段长暮坦白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,但理智还是强行把她拉回了头。
段长暮会不会只是一时糊涂?
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呢?
他若是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女人,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杀了她灭口?
毕竟他那样的人,怎么能丢这么大脸?
为今之计她除了一口咬定自己是个直男,不可能喜欢上男人,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。
她不喜欢男人,段长暮应该拿她没办法吧?总不至于强迫她吧?
只要她意志坚定不为所动,段长暮就能按部就班地和姜晚意成婚,那一切还是可以回到正轨上的。
只是……
她内心深处竟然还有那么一丝期待。
期待段长暮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以后,会不管不顾地选择她。
但很快,她就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给敲碎了。
若是恢复女儿身,她就不能入朝为官,还会被判欺君之罪。
退一万步讲,就算段长暮能原谅她的欺骗,苏府也能拼尽全力保下她的性命,以她一个庶女的身份,又如何配得上当今文武第一人的安定侯?
这简直是一条想都不能去想的路。
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。
她不能去冒险。
南星见她整日将自己关在屋里唉声叹气的,就差没去找方蝉衣来给她把脉了。
“少爷,您好好的怎么不去当值了?可是生病了?”
苏平河把脸埋在枕头上,呜咽道:“我倒情愿自己是生病了……”
“明日府上就要办喜事了,您再这副样子,叫大夫人知道了,还以为您故意不给大少爷面子呢。”南星将她拽起来,帮她把头发重新梳了一回,“您还是快去大少爷那边瞧瞧,看明日大少爷迎亲有没有什么需要您帮忙的吧?”
苏平河这才勉强打起精神:“一眨眼功夫,大哥都要成亲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南星也有些兴奋,“也不知道大少夫人长得什么样子,性子如何。”
想到纪昀霜,苏平河嘴角略弯:“大嫂长得漂亮,性子也很爽朗,大哥真是好福气。”
凭苏平江和纪昀霜的品性,就算刚开始有些小摩擦,相处久了,只要刘氏不作妖,应该会是一对佳偶。
苏平河没来由地有些羡慕。
比起她眼下一团乱麻的感情线,旁人看起来似乎都分外顺利。
翌日,苏平河作为苏平江唯一的兄弟,自然要跟他一同去纪府迎亲。
两人骑在马上,身后跟着一长串迎亲队伍,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。
苏平江穿着大红喜袍,脸上神情沉静,倒没什么过分激动和喜悦的情绪在。
他甚至还在替苏平河忧心。
“等我大婚以后,祖父肯定会将你的婚事提上日程,也不知道到时候你该怎么圆过去。”
苏平河叹了口气:“今日到底是大哥的大喜之日,别提这些扫兴的事成吗?”
“这几日安定侯都在刑部当值,怎么不见你去?”苏平江又换了话题。
苏平河心想,这话题还不如刚才那个呢,嘴上只好搪塞道:“我最近不太舒服,告了几天假。”
“难怪我瞧你脸色是不太好看,今日好些了吗?”
“好多了,不然哪有力气陪你一起来迎新嫂子进门?”
两人闲聊着,不多时便到了纪府。
纪府是清贵人家,府上连下人都很守规矩,迎亲也没遇到什么难题。
唯一就纪昀霜的哥哥纪言澈不太好对付,一副看仇敌似的盯着苏家人。
苏平河今日来的作用就是帮苏平江解围,见状赶忙走了上去:“纪公子有什么难题冲我来,可别误了我大哥大嫂的吉时。”
纪言澈原本去楚家提过亲,听说楚芊芊心仪之人是苏平河时,心里很是不服过一阵。
在他看来,苏平河不过是个长相俊秀的小白脸罢了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,没有半分男子汉气概。
“既然苏二公子要替你大哥逞能,那我也就不客气了。”纪言澈逮着机会自然想好好羞辱苏平河一番,“若是你能从我手上拿到这杆花秤,今日我就让你大哥顺顺利利地把我二妹妹给迎走,若是拿不到……那你就给我磕三个响头,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这话一出,苏平江当下就变了脸色。
虽然自古以来就有迎亲时娘家人为难新郎官的传统,但这种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磕头的做法未免欺人太甚。
那纪云澈足足比苏平河高了一个头,此刻又高举着手中的花秤,苏平河就是跳起来也不一定能拿到,这分明就是想要看她笑话!
然而苏平河却毫不在意,她朝纪云澈嫣然一笑,身形微动,飞快地朝纪云澈掠去。
——纪云澈只觉得自己周遭莫名刮了一阵带着薄荷香气的微风,高高举着的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掰了下来,他还没来得及反应,手中的花秤已经到了对面那个笑眼弯弯的少年郎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