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注视持续了很久,甚至它干瘪的嘴角勾起,眼睛稍稍眯着,似是在笑。
他脸是树皮,动弹不了,眼唇形成的笑,僵硬无比,更像是假笑,让人身上一阵鸡皮疙瘩。
我怎么都想不明白,他垂涎我的缘由,只能稍作防备,随时准备画符,应对变故。
愈发接近午时正刻,太阳就越发耀眼,阳光就越热,越刺目。
那鬼东西缩下去更多,似是避着光。
那眼神总算消失不见了,我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,稍稍缓过来些。
时间很缓慢。
当阳光更夺目,攀升至顶峰时,太阳通体发白,甚至让人能直视!
本来阳光直射下极热,一瞬间,通体却觉得冰寒至极。
嗖的一声,那鬼东西钻出凹处洞口。
它猛地一跃而出,果然朝着一楼跳下!
砰的一声闷响,它落在棺材盖子上!
本来抬着棺盖的有八人,他们那儿直面过这种阵仗。
鬼东西衣衫褴褛,活脱脱一个长了五官的树桩子。
众人都体若筛糠,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动弹。
下一秒,他们忽然身体绷直,手齐刷刷松开!
棺材板子重重落地!
无一例外,他们双目呆滞,双臂猛的抬起,竟朝着瞎子冲去!
那鬼东西猛然一窜,钻进了棺材中,肉眼可见,棺材四壁的符纸在颤动,似有白气要溢出。
这一切,就在一两息间发生,更让我头皮发麻。
我万万没想到,这鬼东西居然还能撞祟!
撞邪了,鬼上身了,或者是受“惊”,在民间看来,都是撞祟!
统筹来讲,就是凶魂恶鬼,影响活人,让其做邪门事儿!
棺材板落地,就封不了棺。
八人冲向瞎子,等同于牵制瞎子。
这鬼东西要不了多久,就能破了符!顺道吸走一些生气!会更难对付!
我思绪,加它跳下去,最多三息!
猛地一跃而出,硬直跳落地!
院内早就乱作一团,尖叫,大吼,瞎子咒骂连连,格外混乱。
我双臂抱住棺盖底部,死沉死沉的重量,一两个正常人,根本抬不动!
猛地发力,额头上青筋鼓起,我一声低吼!
双臂感觉被绷直到了极限,全身的力气,骤然爆发出来。
棺盖,生生被我抬起!
我胸膛用力往前一顶,生疼的感觉,像是肋骨要裂开。
棺盖却稳稳被推出,轰然一下落在棺材顶上!
瞬间,凄厉尖叫从棺内炸响,棺盖似要被顶开!
我再一跃而起,重重落在棺盖上。
沉闷的声响,棺盖严丝密缝的压在棺材上。
那股冲撞的感觉,瞬间消散一空……
本来八个被撞祟的人,将瞎子围在中间,乱踢乱锤,下一秒,他们直挺挺的站着不动,茫然失措的左右看去,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瞎子胡乱的骂着脏话,衣服极其凌乱,脸上还有个大脚印。
王半城等人缩在别墅门口,神色惊慌不已。
我眯眼,仰头看天。
口中默念着,“三,二……一……”
本身能看清的太阳,瞬间变得刺目无比。
我瞬地闭上眼睛,眼中却还是能瞧见以一阵光斑晃动。
过往那么多年,从未觉得大阴之时的十几息这么长。
今天,算是开眼了……差一点儿,就酿成大患。
双臂微微颤栗,手腕,手肘关节,都有一阵阵痛感。
强行举棺盖,让我双臂都不堪负荷。
再睁开眼,低头看着棺材,紧绷的心,却稍稍松弛了一些。
跳下棺材,我看向王半城,沉声道:“准备好车,还要人抬棺,掘地的铲子,锄头,都不能少,我们立即出城!”
“你还要安排人,立即搬家!”
王半城一哆嗦,哑声说了个好字。
被撞祟那八人,堪堪反应过来,都朝着王半城跑去。
瞎子杵着拐,一瘸一瘸的走到我近前。
“遭瘟的玩意儿。”
“嘶……我的腿……”
瞎子的扶拐,狠狠往前一杵,要砸在棺材上,似要发泄怒气。
“打坏了狗皮,镇不住它,后果自负!”
我低声喝道。
我手多多少少受了隐伤,再去接瞎子扶拐,自己更不痛快。
扶拐只差几寸便打在棺材上了,堪堪停顿下来。
“冤魂残魂,无名无命……居然还能撞祟了……还是多多少少吃到了一点儿我不中用师弟的生气……真够阴诡瘆人的,真要让他多吸点儿,把我师弟一整个吃了,那还了得?得好好埋。”
瞎子心有余悸。
我嗯了一声。
冷不丁的回想起,那鬼东西对我垂涎的目光,心头多少有些郁结。
可无论是从道术层面,还是从阴阳术的层面去看,都不对劲……
我完完全全,和这鬼东西没有关系才对……
“余先生,这鬼东西,有没有可能,吃不到你们的命数,会选择吃别人的?”
我问了一句瞎子。
虽说如今瞎子因为眼睛不行了,阴阳风水术都破绽百出,但他毕竟成名一时,经验和常识,要比我多。
“小子,你想什么呢?”
“严格意义上来算,它都不算是个正常的鬼,得把我们都吃下去,或许它有可能吞吃别人命数,壮大自己。在此之前,它吃不了,因为其它人的命和它的魂无法融洽,会形成分歧。”
“不然,它何苦费尽心思找我们茬?”
“你手段是还行了,可这常识认知,还得练。”
瞎子双手扶着扶拐头,又做出一副高人姿态。
“如果它想呢?”我蹙眉,又问了句。
“不可能的,除非它和那个人有关,不过,没有第六个人,小子,你怎么问这么多?等下出城,找个好风水,深挖金井把它埋了,绝了后患就好。”瞎子稍显不耐。
我没吭声了。
是我之前感觉错了么?
瞎子所言的确有道理,同样,这也是我的理解。
退一步看,或许是我总让这鬼东西吃瘪,它想要吃完五人命数后,再用我壮大自身?
四目相对,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……
唯有这一个解释,能勉强说通了……
很快,一辆厢式货车停在了别墅门前。
货车并不大,尾箱刚好能将棺材放进去。
王半城招呼着先前那八人开始抬棺上车。
随后又到我身边儿,小声和我解释,他跟着我去就行,他老婆和一鸣操持着搬家。
王家在城内刚好还有一栋老宅。
我嗯了一声。
王半城做了个请的手势,便往别墅外走。
铁门外,厢式货车另一侧还停了辆越野车,王半城给我拉开了副驾驶,我上座后,他和瞎子坐在后排。
司机略眼熟,上一次来王家的时候,我大抵见过。
“东南西北,去哪一处城外?”王半城又问。
我稍加思索,才说:“不看方向,只看砂水,要有山,又有水的地界。先到一个这样的地方,具体怎么选,我会看。”
“还行。”瞎子淡淡道。
我没接话,亦没觉得不适,瞎子这样,我习惯了。
几分钟后,货车封了门,旁边又多了一辆mpv,要抬棺的王家人挤上了车。
我们的车当头开,另外两辆车随后跟上。
王半城颇有种踌躇感,瞎子嘴唇则微微念叨着什么,似是让谁谁谁占了便宜。
出城要时间,我取出来了天枢盘,平放于手中,使其平稳后,心头默默思索推演。
虽说还没见山,但山水有相逢,我大致能断定,需要怎么样的风水局,更好镇这鬼东西。
下一秒,我却察觉到了不正常,似是被人盯着。
余光往后看了眼,才发现,先前踌躇的王半城,呆呆的看着我,额头上冒出了一丝丝冷汗。
“怎么了,王家主?”我稍显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