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那你要我如何?”苏平河幽幽开口,“没名没份地跟着你,做你的地下情人吗?”
段长暮的脸色难看得像要吃人,他狠狠拽过她的身子,意外地看到了她的满脸泪痕,掐住她臂膀的大手蓦地一僵。
“哭什么?我不是说过了吗?我们先成亲!怎么没名没份了?”
“明明知道你跟别人有婚约在身,我还硬是要先人一步进门?世人怎么看我?”苏平河红着眼睛,强压着哭声,喉咙口哽得生疼,“段长暮…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欺负我……”
少女哭得并不大声,甚至都没有每次床第之间哭得厉害,但就是那样小声啜泣着,丝丝缕缕牵绊着男人的心。
段长暮终于败下阵来,将人紧紧拥在怀里,暗哑着嗓子说:“罢了,你再给我点时间,我去跟圣上提退婚的事……不许说分手,不许再跟我闹。”
苏平河的双眼已经被水雾笼罩,肩膀不住地抖动,到底还是带着鼻音“嗯”了一声。
见她软弱无依地趴在自己肩膀上,段长暮一时又有些心猿意马,但知道她没这心思,只好闷声问:“我送你回苏府?”
“不用。”苏平河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提不起劲,“你这样的身份,亲自送我回去像什么了。”
“我不下马车,就送到苏府门口。”段长暮说着又在她耳畔逗她,“你今日这身衣裳繁琐,我不会穿,保证不在马车上弄你。”
苏平河想起上回马车里的荒唐场景,脸上顿时又涨起一层红晕,挣扎着就从男人怀里逃脱出来:“你再胡说,我以后再也不来安国公府了。”
“你不来,那我就天天去苏府,把你们苏府的门槛都踏平了。”
苏平河:“……”
她以前怎么没发现,这人表面上清冷淡漠,背地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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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苏府为苏平河册封为县主一事大摆宴席,户部拨款,礼部督办,排场摆得比从前苏淮胥过花甲时还要盛.大。
说是为苏平河庆贺,但她贵为县主,自然不需要在府门口迎接宾客。
也只有这个时候,她才觉得做女人有那么点好处。
至少不需要像男人似的四处应酬。
但她也并不轻松。
这毕竟是她首次以女装面对所有宾客,半分差错都不能有。
否则丢脸的不光是她自己,还有苏府,乃至整个大齐。
冷芸早就在宫里嬷嬷的教习下学会了县主妆容和发式。
天才初初破晓,便催促着苏平河起身打扮。
苏平河从前总觉得做男装打扮的时候,需要穿着裹胸的兜衣很是麻烦,近几日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麻烦……
光是梳个发髻都要花上一个时辰,也是她始料未及的。
“冷芸,你不是说我昨日去宫中行完谢礼之后就自由了吗?为何今日还要梳这般复杂的发髻?”苏平河边打着哈欠边问。
“那怎么一样?昨日的县主发髻是为了端庄得体,合礼数。”冷芸对着铜镜,仔细比对着每一种发簪佩戴在苏平河头上的效果。
“那今日是为了什么?”
“今日?”冷芸骄傲一笑,“今日自然是为了艳压群芳啊!”
苏平河:“……”
她怎么感觉冷芸活像个即将参赛的造型师?
好像把她这个模特打扮好看了这件事,能使其获得无上的成就感?
但到底功夫不负有心人。
苏平河底子本就好,当初在章州,她只不过穿了件寻常女装,脸上什么妆容都没有,照样把人迷得七荤八素。
如今,在冷芸的精心打扮下,眉目如画,朱唇皓齿,更是美得惊心动魄。
她本就要较普通女子高上许多,加上如今没了裹胸布的束缚,穿上女装后更显得腰是腰,胸是胸,举手投足都遗传了沈氏的风情万种。
又因为饱读诗书,见识广博,比起空有美貌的沈氏来,显得更加矜贵大气。
就算是天天见到她的冷芸,此刻眼底也藏不住惊艳。
“县主真是太美了。”
苏平河轻笑:“你这是在夸自己手艺好?”
“奴婢就是有天大的本事,也不可能把东施打扮成西施,还不是县主天生丽质?”
苏平河又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。
——其实是陌生的。
她习惯了每日简单在头顶绾个发髻,乍然看到这样满头珠钗的自己,很不适应。
而且,实在是太重了,她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被压弯了。
“冷芸,要不然,还是不戴这支步摇了吧?晃来晃去的,真的好重。”
“不行,这是鸾鸟点翠步摇,是县主身份的象征。”冷芸按住她的肩膀小声说,“我的好县主,您就听奴婢的,这几日是您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几日。外人对您的评价,印象,全靠这几日了。往后,可再没有这么多人可以明目张胆地见您了。”
苏平河听冷芸这么说,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寂寥。
大齐民风保守,确实甚少见闺阁女子抛头露面。
这几日大宴宾客后,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了。
虽然太子说过要她协助翰林院修编史书,那也是默认不用出门见客的前提下。
她心里有不服,却无处诉说。
如此,眼角眉梢便自带了一副忧愁,衬得整副娇花软玉般的姿容,更是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稀世风华,叫往来男宾偶尔瞥上那么几眼,都不由痴了。
“真的是苏家那个二公子?怎么摇身一变成仙女了?”
“天下竟有这样标致绝伦的女子,我也是头回才见着。”
“从前我还与她同一场考过进士呢,当初怎么没发现,她竟有这样一副好相貌?莫不是哪里弄错了吧?”
“还不是你们当初以为人家是男人,没细瞧过?当年的榜眼郎艳绝京城,游街时俘获了多少少女芳心?你们都忘了?”
“莫说了,本公子明日就来相府提亲!”
“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,人家可是圣上御封的平乐县主,你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小官,也敢肖想?”
男宾这边全是清一色好评,女宾那边可就褒贬不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