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刘氏张了张嘴,还想说几句逞逞威风,却没料到纪昀霜压根不给她机会,转脸就换上了一副同情的神色:“也难怪母亲不知道,这些话,平江怎么可能告诉母亲这样的内宅妇人呢……就算说了,您也不懂啊。”
刘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,面对看上去一脸善意的儿媳又不知该如何回怼,只好干瞪眼。
纪昀霜顺势又说:“看来母亲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,昀霜也不在这打扰您了,还请小叔随昀霜去一趟淮园,你大哥也在那等着你呢。”
苏平河忙不迭地拱手行礼告退,心里对纪昀霜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想来,也就纪昀霜这样的性子才能把刘氏怼得无话可说了吧。
“方才多谢长嫂为我解围。”苏平河由衷地感谢道。
纪昀霜摆摆手,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义气:“我也不过是受你大哥所托罢了……我跟你大哥虽然说不上多么情投意合,但到底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,自然要与他同气连枝。”
“大哥能娶到你,是他的福气。”
纪昀霜难得露出了几分天真的笑意:“你可得多在他面前说些这样的话,免得他总也不知好歹。”
苏平河微微一笑:“长嫂这样好,大哥定然早就发现了,只是他向来一副古板不懂变通的样子,又特别好面子,故而不太会表达罢了。”
纪昀霜见她存了开导自己的心,倒是噗嗤一声笑了:“小叔不用替我担心,你大哥怎样想我其实并不关心,我自己每天有一大堆的乐子,才懒得去在意他。”
苏平河是打心眼里喜欢纪昀霜这样的性情。
出嫁的女子若是都能像纪昀霜这般维持本心,爱惜自我,何愁过得不快乐?
便是这四四方方的宅院能困住她的肉体,却怎么也困不住她自由的灵魂。
两人走到半路,天上忽然开始飘起了雨丝,纪昀霜哎呀一声,抱歉地看着苏平河:“原想着陪你一道去淮园,若是祖父怪罪你,我还能跟你大哥一道帮着你说几句……可我方才出来得着急,院子里石桌上还煮着花茶,这会子下雨了,那些粗使丫头们肯定不敢乱动我的东西,我少不得要亲自回去收拾……”
“长嫂快去吧,祖父那里,我能应付的。”
苏平河见她是真为了自己的花茶烦心,赶忙催促她离开。
她也没有再客套下去,只朝苏平河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。
苏平河赶到淮园时见苏平江和苏淮胥正在对弈,少不得又站在旁边看了一会。
她棋艺实在不好,只能勉强看懂,站久了,难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苏淮胥听到动静白了她一眼:“棋都下不好的人,胆子倒是大得很,还敢一声不吭地闯进皇子们的角逐中去。”
苏平河乖乖站着不敢吭声。
“平河也只是急着为父报仇,她到底年轻,哪能事事都考虑周全?想来这些日子,她在外也是想尽了办法,祖父瞧她瘦成这副样子,也怪可怜的,就莫要责备她了。”苏平江见苏淮胥已无心下棋,索性放下棋子,专心致志地帮苏平河说起好话来。
苏淮胥上下打量了苏平河一眼:“确实是瘦了……你这身板本来就瘦,现在更不像样了,这些日子是没吃饭吗?”
苏平河知道苏淮胥会这么说就是打算给她台阶下,便装可怜道:“祖父大哥都被我牵连,我哪里有心思吃饭……”
“早知如此,当初为何不先跟祖父和大哥商量一番?难不成我们还能抢你风头?”
苏平河跪了下去:“平河绝无此等想法!平河只是……怕祖父会对二叔心软……”
苏淮胥沉默许久后长叹一声。
“你们啊……是真不知道我有多疼爱你们的父亲!要不然那逆子当年也不会对你们父亲起了杀念……”苏淮胥说到这里,眼底恨意毕露,“我又怎么可能会原谅那逆子的所作所为?没有亲手打死他,已经是我生为人父最大的仁慈了。”
苏平河怔了怔。
她还真没想到苏淮胥竟然会这么偏心大儿子。
“好在平河还是替父亲报仇雪恨了……”苏平江嘴角微微扬起,看向苏平河,“说起来,帮苏府洗脱罪名的这几招实在是妙,你是怎么想到的?”
苏平河老老实实地答:“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?堪舆图的绘制,新吏法的编撰,无一不是出自周夫子之手……这份恩情,真是叫我无以为报。”
“静怡那丫头倒是个好命的,竟能嫁给周书越这样的旷世奇才。”苏平江不免感慨万千。
苏淮胥却说:“只怕仅凭这些也不足以打动奕王吧?”
苏平河点头叹息道:“没错……周夫子已经归顺到奕王麾下了。”
“周书越是相府的女婿,我们将来只怕要跟着他一起向着奕王了……”
苏平河闻言不免蹙紧了眉头。
苏府为什么总是不能在皇子夺权的政治斗争中保持中立?
走了一个三皇子又来一个五皇子,这不是等于才出虎口,又入火坑吗?
“奕王此人如何,值得我们依附吗?”苏平江问。
苏淮胥捋了捋胡须:“端看这次轻而易举地拉下三皇子,同时削弱太子恩宠,便看得出来,奕王绝不简单。”
“没想到奕王才是那个闷声不响的幕后高手。”
苏平河听着两人对李景知的赞不绝口,心里越来越迷茫。
李景知如今既有段长暮又有周书越,再加上苏家……那岂不是无敌了?太子哪里是他的对手?
可是书里的结局明明是段长暮最终把持住了朝纲,李景知才蹦哒了那么一小会又滚回自己的封地去了。
难道书中的格局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她也无法预料的改变?
“这么说来,跟着奕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路子。”
苏平江终于跟苏淮胥达成了统一意见。
苏平河却还是不太放心:“咱们家一定要这么急着站队吗?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?”
“平河,上回廖太师寿宴时,太子对你亲厚有加,你老实说,”苏淮胥沉声问,“你是不是更倾向于太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