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我?”苏平河拿手指了指自己,仓惶大笑起来,“哈哈哈哈哈…”
段长暮无语地看着她,直到她笑出眼泪,随后平复喘息声之后,幽幽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呀……我最后死了……舌头都被拔了,死得还挺惨的。”
段长暮长吸一口气,恨不能将这个醉鬼扔到凉水里去清醒一番。
这说的什么鬼话?
她怎么可能会死?
他怎么可能会让她死?
苏平河索性当真撒起了酒疯,她扑过去揪住段长暮的衣领,泪眼婆娑地哭道:“段长暮,求求你,不要拔我的舌头好不好?你要是恨我,就一刀杀了我,让我死得痛快些……我不想被拔舌头,那肯定会痛死的……”
段长暮将她拎远一点,哭笑不得地伸手帮她拭去满面的泪痕:“真是越说越离谱了……”
苏平河还在絮絮叨叨:“你眼下当然不相信会有这一日,然而这都是注定好的,迟早会发生。”
“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瞧瞧,”段长暮忽然伸出一只手轻抚她的面颊,直直望向她,“看我会不会娶姜晚意。”
饶是苏平河此刻头脑一片混乱,还是被他的眼神烫得下意识想要躲开。
然而段长暮却丝毫不给她机会,将手移至她的后脑勺,用力将她压入自己怀中:“苏平河,我不光不会伤害你,还会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。”
苏平河的大脑却是越来越混沌,一时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,很快便昏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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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醒来,南星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少爷怎么又喝得不省人事了……不是说过不能再这样了吗?”
苏平河的头还是很疼,零星有那么点印象:“又是段长暮送我回来的?”
南星点点头:“安定侯还吩咐说,少爷今日可以不用去当值,好好休息一日。”
苏平河抱头哀嚎一声:“我这才上班第一天,就在上司面前丢这么大脸,以后可咋办哪。”
南星不太懂她跳脱的语言,只好爱莫能助地看着她:“好在安定侯对少爷格外包容,应该不会罚您。”
“不行,我今天还是得去跟他认个错。”
苏平河麻利地起身洗了个澡,宿醉的倦意总算冲淡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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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长暮如今统领三司,正常会不定期去刑部,大理寺或督察院中任意一处办公。
这日是轮到在刑部当值。
刑部的门吏一见苏平河就迎了上去:“这不是苏大人吗?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?”
苏平河见状好笑道:“我可当不起你这么一声苏大人。我还记得上回来找我大哥,想请你帮我通传一声,你死活都不肯呢。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嘛。”门吏讨好地搓着手,“现如今,谁不知道苏大人是钦点的新科榜眼呢。更何况安定侯还特地吩咐过了,从今往后,三司的门苏大人都可以任意出入。”
苏平河满意极了:“安定侯在吗?”
“在的,属下这就领您进去。”门吏说完,跟自己的同僚交代了几句,就领着苏平河往刑部大门里走。
刑部相较大理寺又大了许多,苏平河一直走了一炷香的功夫,才走到了段长暮办公的书房门口。
望舒站在门口,见到苏平河很是意外:“少主不是说苏二公子今日可以不用当值吗?您怎么还是过来了?”
苏平河现在虽然已获封官职,但望舒还是习惯按先前的称呼来叫她,较旁人要显得亲切几分。
“我醒了感觉没什么不舒服,就来了。”
这时,段长暮的声音也从书房里传了出来:“既然来了,就进来吧。”
苏平河推开门进去,见他正伏案在写着什么,似乎很是忙碌,头都没空抬。
桌案前堆满了卷宗,几乎占据了大半个书桌。
苏平河见过段长暮在侯府的书房,知道他向来爱整洁,桌案上正常除了文房四宝,不会放其他东西,想来刑部的业务实在繁重,才叫他连整理的时间都没有。
段长暮那边似乎写完了手头的东西,合上卷宗问:“怎么不多休息一日?”
苏平河尴尬地笑了笑:“昨夜的事……叫你见笑了。”
段长暮看向她:“往后莫要再饮酒了。”
苏平河点点头:“我昨晚,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?”
其实她隐约记得一些,因此才有些忐忑。
“……你说呢?”段长暮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,“简直没一句正经话,荒唐至极。”
“喝醉酒的人能说出什么正经话嘛。”苏平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,“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。”
段长暮“嗯”了一声,又指着桌上的案卷道:“你既然是我的司务,就负责帮我先筛选一遍需要我决断的案件吧。”
苏平河有些意外:“报到你这来的案子不应该都是大案要案吗?怎么还有这么多卷宗?”
“还不是申宗玄那老匹夫故意为之!”段长暮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屑,“他不服我不是一日两日了,我迟早要叫他卷铺盖走人。”
申宗玄是刑部尚书。
苏平河心想,人家都执掌刑部十来年了,忽然空降了一个毛头小子,能服气才怪。
但段长暮统领三司也已经一年有余,大理寺和都察院早就对他唯命是从,唯独刑部还是没能彻底臣服,可见这申宗玄是块硬骨头。
偏偏人家刑部上上下下都只认申宗玄,段长暮就算是有皇命在身,也只能干瞪眼。
苏平河翻开卷宗,见果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,不由有些同情段长暮。
这人平素骄傲惯了,就算是用武力镇压,也不是压不住刑部,但显然,他还是欣赏申宗玄的,想要申宗玄能够真心地臣服自己。
因此难免要忍着申宗玄折腾出来的各种幺蛾子。
想来这一年多,段长暮应是看了不少这样以盗窃罪为主的小案件。
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下来的。
苏平河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类案件,倒是看得津津有味,不多时,便将重案和轻案划分开来。
段长暮欣慰地看着她:“看来把你从翰林院要过来,还是明智之举。”
苏平河有些不解:“你确实是缺一个司务的,为何一直没安排人做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