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你不用替长暮担心。”周书越看出了苏平河眼底的担忧,“他们二人打小便认识了,根本不是只在东陵才见过一面的关系。”
苏平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:“那夫子,你又是怎么认识奕王殿下的呢?”
“我在翰林院那一年,他也被圣上派去翰林院……一来二往的,就熟悉了。”周书越回忆道,“他这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成气候,但其实人不坏。但他若是当真冒犯了你,你也无需忍气吞声,直接理论回去就是,他不会以权压人。”
苏平河若有所思地盯着紧紧关上门的雅间:“那他应该也不会为难段长暮吧?”
——李景知自然不会为难段长暮,但不代表他一点脾气也无。
此刻,他一贯灿烂的笑脸也有了一丝裂缝:“怎么?便是本王真对他做了什么,你还要与本王翻脸不成?”
“你大可以试试。”段长暮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景知,“我什么脾气你早知道,我的人旁人动不得,你也早该清楚。”
“呵,”李景知也站了起来,冷哼一声,“你也不曾说过他几时成了你的人,现下倒是好,直接就冲我发难了!”
“不是我的人,我会带到你这里来?”
李景知被他噎得哑口无言。
“不是我想的那种人对吗?”
“别怀疑自己的直觉。”
李景知:“?!”
“段长暮,你搞清楚,他是个男人!”
“男人不是人?”
李景知:“……”
“好吧,就算你当真看上他了,将来难不成还能娶他?”李景知沉默半晌后又讥笑道,“他的存在不仅毫无意义,还会叫整个大齐的人都知道你好男风,从而在背后对你议论纷纷……你将来是要身居高位之人,岂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?”
“不劳你费心。”段长暮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景知,“都知道我好男风也没什么不好的,省得总有些人不死心,老想着往我跟前送女人。”
“我真想不明白了,之微貌若天仙,怎么就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?”李景知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一般,“你该不会是故意拿他挡箭牌,就为了拒绝本王的好意吧?这么说起来,苏二公子的态度倒一点都不像对你有意似的。”
段长暮的脸色沉了沉:“他才几岁?不懂这些很正常,你休要到他面前去胡言乱语。”
“晚了。”没想到李景知两手一摊,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摆烂模样,“该说的不该说的,我都去苏二公子跟前说过了。”
段长暮冷笑一声:“很好,我看你是连封地也别想回了,就老老实实给我留在京城吧!”
“喂!段长暮!做人不能这么小心眼!”李景知哇哇大叫,“你什么都不敢告诉他,我好心好意帮你拉郎配,你还反咬一口?”
段长暮明显耐心已经用完,狠狠一甩袖子就负手而去:“你还是想想怎么安顿自己在东陵的产业吧,我会跟圣上请旨让你留下来。”
雅间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咒骂声,都被段长暮随手带上的门给关在了里头。
苏平河见他出来,担忧地问:“怎么样,奕王可为难你了?”
段长暮似乎对她这不加掩饰的关心很是满意,嘴角微弯:“没事,我们走吧。”
周书越见段长暮旁若无人地拉起苏平河的手就走,眉头不由地皱了皱,欲言又止地跟了上去。
“方才可是没吃饱?”段长暮略微低头偏向苏平河问。
苏平河摇了摇头:“吃饱啦,我吃了两碗燕窝炖蛋呢,周夫子见我喜欢吃,把他的那碗都给我了。”
周书越跟在两人后面,见苏平河开心得像个跟家长炫耀得了美食的孩子,心里一时又平静了许多。
两人都还是孩子,尚且单纯得很,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。
正当周书越神思恍惚间,段长暮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:“周夫子倒是对苏平河的喜好了若指掌。”
周书越难以形容段长暮的这个眼神。
说是探究也有,说是不解也有,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挑衅。
但这个眼神转瞬即逝,叫人恍惚觉得那只是自己不小心看错了。
“周夫子再了解我,也比不上你啊,都明目张胆地在我身边安插细作了。”苏平河撅嘴抱怨道。
周书越一听这话,额角似乎剧烈地跳了跳,他下意识地望向段长暮,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而段长暮却仿佛浑然不在意一般,甚至眼底余光里蕴含的挑衅意味更浓了:“扶光可不是细作,他是忠仆。”
苏平河不齿地轻哼:“确实是忠仆,只可惜忠的不是我罢了。”
“你怎么又开始纠结这个问题?”段长暮倒似乎心情还不错,语气间带了一丝罕见的温柔,“都说了,我又不会害你,忠于我,自然就是忠于你。”
“可我也不想让他事无巨细都向你汇报啊。”
“并不曾事无巨细。”段长暮顿了顿,看向等在马车边的扶光道,“你跟周夫子一同去东梧村的细节,他至今不曾一五一十地告知于我。”
扶光大惊失色,单膝跪下请命:“属下知罪!”
“你何罪之有?”段长暮语调冷漠,隐隐带着一种责问。
“属下不该自作聪明,隐瞒不报。”
“能自个儿琢磨出来,还不算无可救药。”段长暮闭了闭眼,“所以那日,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场面一时有些尴尬。
苏平河叹了口气,上前拉住段长暮的手:“你又何必为难他?想知道什么,直接问我便是。”
段长暮不是那种做事摇摆不定之人,几乎那一瞬间就脱口而出:“那日你跟周夫子,可有单独相处过?”
周书越胸口止不住地发堵:“长暮,你这么问是何意?”
“夫子为人师表,长暮也不愿将你想得那般不堪,但夫子今日所言所行,却叫长暮不得不担心。”段长暮一双寒眸深邃,似乎可以洞悉人心。
周书越听他这么说,清润的眉眼间少见地带了几分薄怒:“与其担心为师,你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。”
段长暮冷笑出声:“周夫子既然会这么说,证明长暮所想不错,周夫子素日道貌岸然,没成想竟是这般龌蹉不堪之人。”